都昌有料 发表于 2019-6-8 09:15:15

都昌密码(1)——鄡阳人

说都昌人是古鄡阳人的后裔,很多都昌人都认同,但具体到你、我,很多人就怀疑了:我是古鄡阳人的后裔吗??鄡阳人文/徐红生
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躲避过一次不曾发生的地震。当时不知是哪里来的消息,有人提前两天或者三天,说在那一个夜晚将发生地震。于是我和我的家人,还有更多的村里人,吃过晚饭后都不敢在屋里的床上睡觉,都搬着各式各样的凳子椅子,坐到了村前村后的稻田里。记得当时稻田里的禾苗长得很茁壮,不太高也不太矮,田里干得没有一滴水,走来走去不粘鞋子。如果在今天,这种消息一定是谣言,一定会有政府出面辟谣,但当时我们村的人都相信了,只是不知道别的村庄也有同样的谣言。事后,也没人觉得那是谣言,不仅仅是那年头造谣的人很少。那天夜里的天象还真有一点点古怪。我一夜没睡,看见天边的闪电,忽闪忽闪的晃了整整一个晚上。没有雷声,也没有下雨,疾劲疾劲的风也没有。只闪电而没有风雨,我们叫做“打干豁”,不算很稀奇,稀奇的是那夜的闪电持续的时间特别长,还在天边围着我们村转了大半个圈。我们出门时闪电在东北方,然后就一边闪一边按顺时针方向移动,黎明时闪电在东南。村里的大人说,虽然我们那一块地方没发地震,肯定别的地方发了。夏天的某一次雷鸣电闪之后,我们村里没有下雨,但别的地方真下了。后来听说,那一夜我们村只有一个后生睡在家里。那后生还说:就要在家里睡,发地震死了算了。不知道发地震的话是不是他撰出来骗人的。那天晚上,母亲拿出一包原本藏在米甏里的生糖饼,分给我们兄弟姐妹吃了。生糖饼是月饼的一种,里面有冰糖颗粒,还有红红绿绿的丝,一般留是给年纪大的长辈吃。年轻崽俚吃的月饼是另一种,叫发饼。母亲当时的意思大概是说,万一真发了地震,弄不好我们都死了,那月饼就浪费了。那天晚上我和我的家人还有村里人虽然不敢在床上睡,却没有世界末日来临时的那种恐慌。于我个人来说,那种“躲地震”更多的是好奇。不敢入睡的大人给睡不着的我们讲起了和地震相关的话题。大人说,我们脚下的这块大地,被一条巨大无朋的鳌鱼驮在背上,而这条鳌鱼则游弋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这条鳌鱼有一个习惯动作:千年霎眼,万年翻身。鳌鱼霎一次眼,就是发生一次小地震,千年一回,鳌鱼翻身,就是天翻地覆大地震,全天下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一万年一次。都昌人把天翻地覆的“覆”字说成“扑”,和“仰”互为的反义词。鳌鱼千年霎眼,万年翻身。是苏山徐埠那片的人关于地震的说法,周溪三汊港一带的人,小地震也叫做“鳌鱼眨眼”,却把大地震称之为“铁船翻身”。我的村里人当时没有恐慌,大约以为即便是发了地震,也只是鳌鱼的千年霎眼,万年翻身那样的地震,只发生在传说里。那天夜里,大人也讲了那个传说。传说中曾发生过一次鳌鱼万年翻身的事,全天下只有一对兄妹幸免于难。那对兄妹找了很长的时间,找了很多的地方,却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他们是亲兄妹,不能结为夫妻繁衍后代,眼看着这天下的人就要绝种了。在一个晚上,兄妹俩同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白须老倌告诉他们,让他们抬一副石磨到山顶上,然后把上下两扇石磨合在一块,从山顶滚到山脚。如果到了山脚两扇石磨仍合在一块,那就是老天爷允许他们兄妹结为夫妻了。梦醒后他们真的那么做了,然后,这对兄妹就重新繁衍出今天世上的千千万万的人。这个传说的故事,肯定纯属虚构,只不知道是否存在巧合。巧合的是,相隔千里的江西都昌人和云南苗族人共同拥有这样一个传说。某一次,我在中央电视台的某个频道看到一个关于苗族传统文化的节目,其中有说到,苗族人认为他们是一对兄妹的后代。鳌鱼千年霎眼万年翻身的传说,虽然很神话,却并非纯属虚构,象是一篇有故事原型的小说。那个原型,就是让今天的都昌人说了又说的,“沉鄡阳,滂都昌”。
论道年代久远些时候的都昌历史,一定撇不开“沉鄡阳,滂都昌”这六个字。大家都知道那是一场很大很大的,大得不得了的地震。震得都昌县这一带的地壳一部分沉陷,一部分抬升。沉陷的是古鄡阳平原,也就是曾经的鄡阳县人口最密集的,包括古鄡阳县城在内的一大片区域,沉陷后长江水倒灌,形成了今天浩淼的鄱阳湖,古鄡阳等于是沉到鄱阳湖底下去了。抬升的就是今天都昌陆地的大部分区域。那一次地震发生的时间是公元421年,即南朝宋永初二年。这是后人从江西省或者中国的历史书上找来的。至于是春秋抑或冬夏,书上没载,今人不知。那场地震,虽然很大很大,但今天的人们叙述起来,却只有极其简略的一个概述,细节基本都湮没在历史的烟尘里。传说肯定是有的。传说,有一位先知老人,有人说是许逊许真君,预知了“鳌鱼万年翻身”的即将发生。为救万千苍生于灭顶的天灾,先知老人想把这事告诉世人,可又坚守天机不可泄漏的规矩。泄漏天机同样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祸患。于是,他敲破一块瓦盘,拿着瓦盘的一半在古鄡阳大地的村庄里大声吆喝:卖边盘罗!边盘罗!都昌人把圆形器物的“一半”叫做“半边”或者“一边”,且“盘”与“搬”同音。老人的意思是叫大家搬家。老人很认真地叫卖毫无用处的半边瓦盘,毫无疑问引起了世人的注意,但是,又有谁能听懂先知老人隐晦的警示。即便有人将信将疑的猜到了,或者说先知老人把“天机”泄漏出来人们也不见得相信。离乡别井这样的大事,谁又能付诸实施。于是,“鳌鱼翻身了”,天翻地覆,千千万万的人在惊慌中悲惨死去。这个传说,在都昌周溪三汊港一带流传广泛,但在徐埠苏山一带知之较少。大约是因为古鄡阳就在今天的周溪。不知道当时的古鄡阳有多少人死于那次地震!我更想知道的是,当时有多少古鄡阳人活了下来。还有,今天的都昌人,是古鄡阳人的后裔吗?
上到滕王阁,下到蜈蚣脚,都昌佬个船,见青就斫!这是都昌人祖上传下来的,在鄱阳湖里众多草洲上行使割草权的古训。为了这割草权,千百年来,都昌人与周边县域的人进行过无数次械斗,在衙门里打过无数次官司,死了很多人,花了很多钱,却无怨无悔寸步不让地捍卫着这个权益。于此,我的理解是:地震让古鄡阳沉没到鄱阳湖里,但相当多的古鄡阳人在地震中活了下来,并成为今天的都昌人。对于这些都昌人来说,鄱阳湖不仅仅是一个可以捕捞鱼虾,割草沤田,获取生产生活资源的地方,更是他们祖祖辈辈曾经的家园。在鄱阳湖浩淼的湖水下面,有他们列祖列宗的坟墓和灵魂寄托。都昌有句老话:古有三不让,让一家就亡。这“三不让”就是:祖坟誓死不让,祖业誓死不让,老婆誓死不让。对都昌人来说,鄱阳湖是祖坟所在,是祖传家业所在,是“一让家就亡”的必须誓死保卫的地方。都昌人对鄱阳湖的主权宣誓很有些“霸道”。都昌县候鸟保护区设定的泥湖保护站和南岸洲保护站的位置介绍就能证明这一点。
泥湖保护站:面积64平方公里,站址设在位于新建县昌邑山西门村东四公里处。主要湖泊有泥湖、泥湖大道,南岸洲(部分),四址:东起保护区核心区,南与都昌、新建二县交界为界,西北分别与都昌、新建、永修三县交界为界。南岸洲保护站:面积104平方公里,站址设在朱港农场朱港水闸北2公里处。主要湖泊有南岸洲的门池湖、沙港洲等湖泊、草滩组成。四周范围:由都昌、新建两县勘界领导小组2000年5月30日勘定的界线为准。 泥湖保护站位于新建县昌邑山西门村东四公路处;南岸洲保护站位于朱港农场朱港水闸北两公里处;可是,从都昌县城去这两个地方,要横穿整个鄱阳湖,船行的路程是二十公里以上。这就是说,都昌人的候鸟保护,从鄱阳湖的北岸保护到了鄱阳湖的南岸,保护到离自己家很远的别人家门口去了。南岸洲之所以叫做南岸洲,是因为此地靠近鄱阳湖的南岸,地图上的都昌县位于鄱阳湖的北岸。这就是说,都昌人管理南岸洲,跨越了整个鄱阳湖。怪不得老一辈的都昌人传下话说:“上到滕王阁,下到蜈蚣脚,都昌佬个船,见青就斫!”说着这句看似很霸道的话的都昌人,其实一点也不霸道,松门山岛是证明。松门山的情况与南岸洲截然相反。松门山隶属于永修县,距离永修县城几十公里,却距都昌县城很近,隔湖相望,岛上人要买点什么,驾个船就过来了,鄱阳湖捕的鱼,也拿到都昌街上卖。自己家门口的松门山被永修县管去了,却又管理着远处的位于别人家门口的南岸洲,其历史原因只能是,南岸洲属于沉没的古鄡阳平原,是都昌人先祖的家园,而松门山邻近的是滂起的都昌。都昌人誓死保卫自己对鄱阳湖的管理权,证明古鄡阳有很多人渡过大地震的劫难活下来了。《汉书·地理志》记载:“豫章郡户六万七千四百六十二,口三十五万一千九百六十五,县十八。”古鄡阳是十八县之一,平均算下来,当时古鄡阳人载入户籍的有近三千户,近两万人。《汉书》为汉明帝时班固所作,成书于公元70年前后。古鄡阳大地震发生的时间是公元421年,距班固作《汉书》已过了300多年。古鄡阳人经过这300多年的繁衍,虽不及今天人口众多,但十几二十万应该是有的。如此众多的古鄡阳人,全部在那次地震中死去了吗?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即便那是一次强度非常大的地震。古鄡阳地震造成人口死亡,可以概括为三个部分:地震当时的房屋倒塌和山体滑坡造成碾压和掩埋;地壳沉陷引起长江水倒灌的洪峰冲击和淹没;大灾后出现大疫致人死亡。房屋倒塌和山体滑坡造成的伤亡不会太大。古人居住的那些极其简陋的房屋,特别是穷人所住的茅草屋,是砸不死多少人的。山体滑坡危害严重,但古鄡阳地形是平原为主,是以死亡也不多。倒灌的长江水,对平原人的危害可以很大,特别是形成的洪峰,但古鄡阳平原那么大,却与长江隔一个北鄱阳湖,距离足够远,可能淹死很多人,但不可能形成毁灭性的伤害。大灾后的大疫情可能极端严重,应该是最重要的人口减少因素,但一定有人活了下来。这种大规模疫情发生时,流行的范畴肯定不局限于古鄡阳,从鄱阳、彭泽等周边地区的人口存留情况看,也证明有相当数量的古鄡阳人在那场大地震中劫后余生。然而,在政协都昌县委员会2017年编修出版的《都昌姓氏与家风》一书所载都昌县原住民的124个姓氏,只有三个姓氏的先祖在那次地震前,也就是公元421年之前到了都昌,他们是:石姓人,东汉光武帝建武六年——公元30年,因在鄱阳湖中遇劫匪而落户于今天的蔡岭镇洞门村委会辖地。陶姓,陶侃约于晋元康二年——公元292年,携母湛氏首徙鄡阳望仙之陶园冲,即今都昌镇矶山村委会陶园冲水库内。游姓,晋元帝大兴二年——公元319年,因避五胡之乱,卜居于南康府都昌县凤山紫竹园,即今都昌县春桥乡凤山村委会上游村。如果以班固作《汉书》为时间节点,其时,在都昌本地留下后代,并为今人所知的,只有落户古鄡阳仅几十年的石姓人家,顶多,三五户几十口人,在《汉书·地理志》所载录的,可能超过三千户籍,二万人中可以忽略不计。那么,这本书上所录的绝大多数的古鄡阳人是谁,他们和今天的都昌人有血缘关系吗?说都昌人是古鄡阳人的后裔,很多都昌人都认同,但具体到你、我,很多人就怀疑了:我是古鄡阳人的后裔吗?都昌的石姓人和游姓人是古鄡阳人的后裔吗?,附:方言小考015——滂关于都昌县的来历,有“沉鄡阳,滂都昌”之说。这只是一个民间传说,因而这六个字从来都是口口相传,不曾在白纸上形成黑字,是以,这六个字怎么写都不曾成为问题。但到了当代,研究地方史髦得合时,这六个字必须写出来,“滂”字就成了个问题,于是,就用“浮”字替代了。毕竟,“浮”与“滂”的读音差别太大,就有人较真的人怀疑“沉鄡阳,浮都昌”的准确性,于是,杨廷贵先生在一番考究之后提出了“滂”字。发音接近,方言与普通话别一点音是很正常的。滂:形容水涌出。按照这种解释,滂都昌,就是这都昌这块地从湖底里浮了上来。这种说法很正确。唯一的异议,就是土地是固体,而涌出表示的是液体。但很多人还是更愿意写“沉鄡阳,浮都昌”,因为,滂这个字不怎么好听。都昌人常骂一些不务实说大话的人做“滂桶”,“滂”被认为是一个贬义词。其实,滂在都昌方言不是贬义词。三都里华龙,父母都是盲人,在生产队里做不了工分。夫妻两个给别人算算命,轮轮八字,碰到别人做红白喜会唱唱歌,也能弄点钱,政府里又不允许,捉到了要上台斗,一年到头基本没有什么收入,生了三四胎只留下华龙一个。华龙做崽俚的时候,家里比一贫如洗好不了多少。华龙八岁开始在队里影牛,十二三岁就做工分,还无师自通打斗笠卖,屋里养鸡养猪,一年到头就没看见他歇的时候,到二十多岁拜了堂,后来又做新屋,家里用的东西都置齐了,在村里都算中等偏上的人家。有人就说:华龙真可吃得苦,一只寒家,硬等其滂得起来得。家,滂了起来,相当于“发”,肯定是不贬义。再举一个例子。银虎想跟人全伙开砖瓦窑,却又拿不定主意,投进的是借来的钱,亏了就到鄱阳湖中间,上不了岸。烧窑很赚钱,但风险也大,一窑坯装进去,几万斤柴烧完,出一窑青砖青瓦就赚大钱,如果砖嫩了黄了,只能给人当土砖做洒屋,就亏大了。思来想去思来想去,最后银虎下了狠心,说:滂也好沉也好,干!反正是只穷家。滂不是贬义词。滂桶才是贬义词。滂桶,只在水里浮着,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是其一。滂桶滂久了,必须会翻掉,这是其二。说某个人好“滂”,是说他很“滂桶”。浮,在都昌方言里贬义的成份更足。张三托李四做件要紧事,王二说张三,嗯叫李四做事,怕是好浮。嗯只老几,浮得两脚不讨土。一个人生病时头面部水肿也叫“浮”。沉鄡阳,滂都昌。从“滂”字来理解,是否也表示世人渐渐不知道鄡阳,而都昌越来越兴旺发达了。

陌ら默 发表于 2019-6-8 12:55:12

楼主厉害

心在漂泊 发表于 2019-6-17 19:56:00

什么乱七八糟。扯东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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